段嘉林的手越抓越紧,搂着付洧川的脖子,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。
“带我回家。”她声音越来越弱,带着婉转的哀求,仿佛现在的场面是她极力逃避的。
暗夜流光之中,陶占秋隐去脸上的表情,眼睛依然盯着趴在别的男人肩头的段嘉林。
“好,乖。”付洧川偏头哄她,有回头对眼前的陶占秋说:“现在不是在学校,更没有上课,她的私人时间,老师你应该没有权利管吧。”
段嘉林已经完全把头埋在付洧川背上,难受,是真的难受,胃里忽然翻江倒海一般,她忍住翻腾的欲望,来不及顾忌情势。
“段嘉林,我们谈谈。”他终于说了,在这折磨的一个多月里,段嘉林天天想着好好谈一谈,如果哪里出了问题,总是奢望感情可以弥补。
她不依,一个劲的摇头,手轻轻锤着付洧川的肩头:“快走吧,好冷。”
段嘉林满面潮红,头发乱成一团,糟糕得像一地鸡窝,哪还有什么体面可言。
还没来得及告别,已经毫无余地,后来段嘉林想,她和陶占秋这段荒诞的感情,究竟是怎么开始,怎么结束的,她忘了,也大概是某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,累了也就自然放手了。
站在陶占秋身边的女人是谁,付洧川还没来得及认识,就对她充满了感激,原因是在陶占秋盛怒之下上上前时,正好被这个女人拦住。
段嘉林迷迷糊糊之间,感觉自己被塞上车,付洧川坐在驾驶位上看她,手打着方向盘,问他:“就这么喜欢他?”
付洧川总归是不甘心的,从前一直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女孩儿终于会因为别人买醉,伤心,甚至丢掉可贵的尊严。
她靠着椅子,呵呵干笑两声,说:“我哪有资格啊。”
付洧川沉默,望着眼前女孩的侧脸,出神。
周安云已经被推开,陶占秋黑着一张铁青的脸,闷声坐到车里,周安云要坐上副驾驶却发现车门被紧锁着,就那么一瞬间,她觉得陶占秋已经早就不像以前了。
她原本以为像他这样克制的人,别说和学生谈恋爱,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,他应该都是冷淡的,不屑一顾的,至少,这是周安云跟在他身后几年感觉到的。
周安云拍打车窗,车如离弦之箭,不管不顾的跟着前面走的那辆车追上去。
陶占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焦的时刻,从前从觉得她在身边,总跑不远,即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他也依然舍不得她离开自己的视线,一面恨着,一面爱着。
放开她,是对自己的折磨,留下她,是对两个人的折磨,陶占秋自私,两人纠缠好过一人孤孤单单。
他随着付洧川的车一路行驶,终于在前方的拐弯处,他加速超前,车头一偏,已经将付洧川成功拦下。
两人剑拔弩张,僵持很久,付洧川才从车上下来,走到他车跟前,一个结实的拳头砸在陶占秋的车窗上。
陶占秋推开车门下来,绕过车头,结结实实迎上他照砸下来的另一拳。
“你看看,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,为人师表,就是这么折磨自己的学生!”付洧川怒目而视,额角的青筋暴起,又抡圆了拳头。
这一拳,被陶占秋拦了下来,推开。
“第一拳我受,就当是你发泄,但是我与她,轮不到你从中指摘。”陶占秋周身气场凛然,嘴角乌青一块。
“我发泄?”付洧川怒极而笑,反问。
“你应该比我清楚,现在她心里已经没有半点你的位置。”他语气里似有些自信,更多的是压抑的情绪。
付洧川嘴角一丝无奈的苦笑,抬头说:“那我也不会把她交到你这样的禽兽老师手里。”
“何必呢?”
这三个字一出口,付洧川心里跟着默念,何必呢,如果早知今天会这样,他当初或许不会有半点离开她的想法,别说分开,更别说半路杀出来的陶占秋。
“人我要带走。”话掷地有声,绝不是商议,而是通知。
“我欠她的,或者她欠我的,总会两清。”陶占秋已经绕过付洧川。
段嘉林已经在车上睡过去,脸上滚烫的一片,陶占秋抚上她的脸,仔细摩挲,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的日子,日日夜夜的思念如洪水猛兽,总要将人推入欲望的洪流之中。
“不管你是谁,我都不打算再放过你了。”话落在她耳边。
段嘉林以为自己做了场梦,不过是痴心妄想。